戒烟为什么这么难?
时间:2022-09-18 15:54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佚名 点击:次
切尔西队主教练萨里在9月10日接受意大利和媒体的采访时,说了一句心里话:“我父亲要求我在伦敦期间戒除烟瘾,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动摇5分钟的人。” 为了满足烟民萨里的烟瘾,在萨里执教那不勒斯时,有一场与莱比锡的比赛,听闻对方主帅萨里是个老烟鬼,赶紧在客队更衣室专门为萨里搭建了一个小黑屋,专供老烟鬼使用,为了不打扰其抽烟,还顺手把休息室的烟雾探测器给关了,这小灶开得不可谓不贴心。 我祖父就是一个老烟鬼。 祖父生前仅有两好,一是抽烟,二是边打牌边抽烟。后来得了脑血栓以致半身不遂终日卧在南屋的老木床上,父亲兄弟几个一合计,医生说让把烟戒了,遂给祖父断了烟粮,祖父被迫缴了械。 祖父那会是我家十几口子人中唯一的老烟枪,老烟枪最放不下的也许是那种持续了几十年的抽烟习惯,断了烟粮的日子属实难受,祖父就这样在床上躺了数年,说话也说不清,只记得,有一次我去看他,碰巧有村里的老头在我家瞅着曾经桌上的牌友,点着旱烟,吧唧吧唧地抽着,祖父用仅能动的一只手往自己嘴上一凑,乌拉乌拉地说着什么话,意思翻译过来是:“给我抽一口。” 看他可怜,父亲有一次偷偷地给祖父买了一包烟,放在他床头,告诉他不要声张,自己去一次给他点根烟抽两口。后来这事儿被母亲发现,劈头盖脸照他一顿骂:“你们兄弟几个,就你能耐,老大家怎么啥也不给他买?”话语中,是农村人惯例常有的戾气。 那年头,是我印象中农村老人开始多发各种癌症、脑血栓的年代,同村的老人,也有与祖父一样的,一两年前起了几间大瓦房,阔气之余,为自家老人配了一个轮椅,没事出来晒晒太阳,好过祖父人生最后几个年头的暗无天日万倍不止。眼看别人家起高楼,父亲也想给祖父买一个轮椅,私下里我听到父亲悄悄试探母亲,话还没说完就被怼了回去:“先把拉的账还了再说。” 那时候,我大概知道,祖父被断的烟粮,一是因医嘱,二是穷。 老爷子最后一点光景,有同村的长辈把父亲几个叫到一块说教:“没多长时间了,想抽就让他抽点吧。”父亲点头称是。 我上小学的时候,祖父离世,我也在那时隔代遗传了祖父抽烟的毛病。 我记得祖父抽烟时的样子,那时,老家有集市,乡里多有老头老太太搬个小板凳一坐,把烟叶往烟斗里一塞,自顾无人地喷云吐雾,那是旱烟。 我自是从不抽的,泰山牌香烟当年有一个牌子,正面印着一只大公鸡,烟如其图,叫“大鸡”,我抽那一款烟。那年头,乡镇里人抽的第一口烟多是“大鸡”,逢至小年轻结婚时用的也是“大鸡”,工地瓦工们每天也能笑呵呵拿到一包“大鸡”,我抽的第一口烟是从父亲逢年过节用来“意思一下”的珍藏里偷的一根“大鸡”。 年纪尚幼,学得快去得也快,刚抽烟不久就把烟给戒了。那次戒烟要感谢当初一个落魄的小混混,平时吊儿郎当、嚣张跋扈的他,在某一天忽然穷得身无分文了,问我要烟以及借钱,奈何我也是穷困潦倒。 第二天,床铺周围四散的烟屁股都只剩下黄杆了,望梅止渴或许能行,但望烟屁股止烟瘾,就越止越渴了。 在我曾经乃至现在诸多的抽烟朋友中,那家伙也算奇货可居。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烟叶”,把看完的小说从开头撕下几页,卷一个烟卷,深抽了一口,脸涨得通红,之后一阵哆嗦。 我问他,你从哪淘来的烟叶? 他递给我,你先尝尝。 曾经见过祖父把这种烟叶倒在烟斗里,我尝试着抽了一口,那口超脱的辛辣!直直冲到嗓子眼里,让人一瞬间欲罢不能:“你这是特么什么烟叶?” “奇货”说:“这是我偷我爸的茶叶……” 用康熙老人家的话形容他,我觉得颇为合适:朕幼时在养母家,颇善于吃烟。(在雍正整理康熙对皇子的劝诫《庭训格言》中) 抽完那一口,我脑袋里晕乎了半天,还伴随着恶心、想吐,看见丝状物就觉得是梦魇。那种味道让我记一辈子。再后来,逢一抽“大鸡”,就先恶心一下,渐渐地就把烟给戒了,当然,也和当初的年龄有脱不了的关系。 再次染上烟瘾已是十数年后了,山东这片地界的香烟品牌在其间也进行了一些调整,2006年11月,64岁的“大鸡”烟告别市场,父辈们珍藏在抽屉里的“大鸡”成了绝版,硬盒白“将军”是香烟品牌调整后剩下最符合小乡镇人口味的烟。 冲,辣。 在小乡镇,小青年们骑着摩托、染着黄头发,在路边街角斜斜地叼着“将军”,是在道上“混”的标配。十多年后,我背着行李北上,包裹里总少不了一两盒“白将”。 13年,是我抽烟最厉害的时候,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几个月瘦了一二十斤,春节在家,母亲劝我戒烟。和列宁同志戒烟的故事雷同,他母亲是这样劝导他的:“孩子,我们是靠你父亲的抚恤金过日子,抚恤金是不多的,每一样多余的花费都会直接影响到家庭生活,你抽烟虽然花费不多,但日久天长,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在最初以“吸烟有害健康”的说教失败后,他母亲以抽烟费钱为理由说服了列宁。 母亲最初对我也是循循善诱,列举各种吸烟的坏处,见我无动于衷,最后说:“抽烟不就是点钱吗?” 我没有列宁同志把烟丢在桌子上便不再碰它的毅力,仅在母亲面前戒了几天烟,春节之后北上照例往包里塞了两盒“白将”,许是那段不长时间的戒烟经历,体重在年后稍有回落,比之前面黄肌瘦的样子强了些。 “吸烟有害健康”的理论我想没有人比抽烟者本身更明了了,16年跟朋友在朝阳大悦城附近吃午饭,有朋友语重心长地跟我讲:“吸烟有害健康。”还拿出一篇文章试图让我理解抽烟者的肺都黑成什么样子,我大惊:“太可怕了,以后不要看那种文章了。” 你看,跟一个不讲道理的老烟枪讲抽烟的危害,他分分钟能给你气死。 像《我爱我家》第27集剧本中,就有一段: 和平问傅老:“爸,您真不知道抽烟的危害?” 傅老说:“怎么不知道,客观条件不允许我戒嘛,啊你看50年抗美援朝戒烟,58年大炼钢铁,60年自然灾害,66年挂牌子游街戒烟,这不都得用烟盯着嘛,啊官复原职以后我拼命地工作,得抽烟吧,现在退居二线回到家里整天闲得没事儿干更得抽啦,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喏……”说着又点起一根烟。 “唉,少年壮志无烟抽啊!” 上了贼船下船难吗?我极少戒烟,想来没有什么说服力,但用马克·吐温的一句话:“戒烟是很容易的事,我一年戒过好几十次了。” 这让我想起去年打算戒烟时,为了让自己的嘴不闲着,特意买了几包槟榔,惭愧啊惭愧,后来好了,烟没戒掉,槟榔又上瘾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