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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农业是马其顿国民经济的基础和命脉，而马其顿农业整体发展水平较低。依托农业发展的潜力和特殊优势，马其顿立足本国资源禀赋、生态条件、气候特点和区位优势，以优质、特色、生态为理念，积极发展特色农业。由于不断转变农业发展方式，马其顿已初步形成区域化布局、专业化生产、产业化经营的特色优势农业产业带和产业化集聚区。虽然马其顿农业生产仍存在许多不足，但整个农业发展潜力巨大。中国与马其顿农业合作前景看好。

【关键词】马其顿;农业发展;农业合作;中国;

【作者简介】杨照，中国农业部规划设计研究院农业发展与投资研究所高级经济师。

近年来，中国与中东欧16国寻求广泛而深入的合作。马其顿共和国是一个多山内陆国，面积仅2.57万平方公里，人口为206.6万。而中国是国土面积居世界第三位、人口数量居世界第一位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一个是地处欧洲东南部的巴尔干半岛“小国”，一个是地处亚洲的“大国”，如何切实增进双边了解、进行卓有成效的合作，两国一直在探索中。本文依据马其顿农业和农村的现状，全面分析马其顿农业产业特点和中马合作潜力，提出有针对性的策略，以便为双边合作寻找新契机和切入点。

一 马其顿农业发展及其特点

（一）农业在马其顿的基础性地位十分突出

2012年，马其顿农业产值为438.95亿美元，约占GDP的9.7%（高于欧盟2%的平均水平）。农村人口比重大，近50%的人口生活在农村，18%的人口在农业领域就业（高于欧盟5%的平均水平）。马其顿农用地面积占国土面积近一半。2012年，农用地面积为127万公顷，主要分为耕地和牧场，其中耕地比重近年来降至40%，牧场比重升至60%。农产品出口创汇贡献大。2011～2013年，马其顿农产品年出口额平均为2.5亿～2.9亿美元，约占马其顿年出口总额的6%～7%；年进口额平均为1.5亿～1.8亿美元，约占年进口总额的2.3%～2.7%，进出口额均有显著增长。欧盟是其最大的农产品贸易伙伴，而中国则是其第三大贸易伙伴。农产品加工业发展迅速。近3年，农产品加工业年产值增幅都超过10%，主要包括牛奶、葵花子、葡萄酒和烟草，农产品和食品加工业产值占GDP的20%左右。

（二）农业组织结构以“自给自足”的家庭农场生产为主

马其顿80%的农用地由19.23万个家庭农场[1]经营（平均规模为1～3公顷），20%的农用地由297家大型合资企业或者国有企业经营。2013年，马其顿平均一个家庭农场拥有1.85公顷农用地，比2007年增长23.3%；养殖2.14个牛单位[2]。56.5%的家庭农场养殖了牲畜、家禽或蜂房。马其顿平均每个家庭农场有0.5台拖拉机，其中绝大多数是两轴式拖拉机。平均每个家庭农场有2.6个劳动力，相当于1.43个年度工作单位[3]（其中0.77个年度工作单位种植1公顷土地，0.67个年度工作单位养殖1个牛单位）。可见，大多数农户不是全职农民。大约55%的家庭农场自行消费了50%以上的产品。

（三）农业生产结构以种植业为主

2013年，马其顿农用地面积为127万公顷中国进口优质烟叶，其中耕地面积为51万公顷，草场和牧场面积为76万公顷。

1.种植业

种植业仍然占主体地位，占农业总产值的70%。粮食作物主要有小麦、玉米、大麦、水稻,经济作物主要为番茄、辣椒、洋葱、瓜类等蔬菜。依靠蔬菜生产优势,马其顿成为蔬菜净出口国，该地区曾被誉为南斯拉夫的“菜篮子”。其他作物有烟草、马铃薯、果树和牧草。葡萄酒产业是马其顿的特色产业。

（1）谷物产量稳定，却不能自给。2010年以来，马其顿谷物产量基本保持稳定，并呈稳步上升趋势。谷物以小麦、大麦和黑麦为主，小麦种植面积较大，产量较高。2013年，谷物产量为25.9万吨，但粮食仍有近一半需要进口。由于大米不是马其顿人的主要食物，因此，仅1%的耕地用于种植水稻；水稻年产3万吨左右，绝大部分用于出口。

（2）蔬菜生产比较优势明显，但加工能力不足。马其顿现有5.6万公顷土地种植蔬菜，其中4.2万公顷种植大田蔬菜， 1.4万公顷种植设施蔬菜。2010年以来，蔬菜年均产量为75万吨，其中土豆为19万吨、瓜类为15.2万吨、番茄为13万吨、辣椒为15万吨。马其顿每年人均蔬菜消费量为124公斤，约30万吨蔬菜在本国消费，45万吨蔬菜出口前南斯拉夫地区及欧盟国家，出口额在过去的几年里呈两位数增长。

（3）葡萄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市场开拓有待加强。马其顿葡萄种植历史悠久，距今已有2 500年。马其顿自然环境得天独厚，年均日照时间为215～220天，积温达到5 000℃，年降水量为437～518毫米。马其顿地处巴尔干半岛中部，气候介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和地中海气候之间。适宜的气候和土壤所孕育出的葡萄含糖量高，特别适合酿酒。马其顿的葡萄酒口味醇正，品质优良，可与周边任何一个国家的葡萄酒媲美。马其顿境内的瓦达尔河谷中部、南部以及南部泰克沃斯地区是葡萄的三大种植区。2012年以来，葡萄种植面积达2.24万公顷左右，年产24万～25万吨葡萄（16万～18万吨酿酒葡萄，7万～8万吨鲜食葡萄）。马其顿现有70个葡萄酒厂、10个瓶装酒厂，年产占世界3%～4%（约合9 243万升）的最高品质葡萄酒。马其顿种植酿酒葡萄和鲜食葡萄的农场约2.5万个（其中70%为家庭农场），平均产量约为每公顷10吨。葡萄酒产业产值占GDP的17%。

（4）其他水果种植结构单一，产量和规模面临萎缩。马其顿现有1.5万公顷果园，年产17万～18万吨水果，包括11.3万吨苹果、3.9万吨李子、1.5万吨樱桃和酸樱桃、7 265吨梨。2014年以来，其生产规模呈现缓慢下降的趋势。为保持水果种植面积，马其顿财政对4 837户果农实行补贴，补贴费用达1.47亿代纳尔（约合330万美元）。补贴方式是根据水果种植品种不同，每公顷补贴标准在1.5万～3.3万代纳尔之间（约合340万～740万美元）。

（5）工业经济作物以烟草为主，油料作物严重依赖进口。工业经济作物主要为烟草（78%）、向日葵(19.5%)和罂粟(2.5%)。马其顿烟草种植和加工在世界上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其产品远销欧美和亚洲等多个国家和地区。2010年，3万～3.8万个家庭农场从事烟草种植，种植面积达2万公顷左右，年产烟叶2.79万吨。24家公司从事烟叶发酵，年出口1.5万吨。香烟和发酵烟叶年出口额为7 500万美元，是农产品出口的重要品种。据马政府最新统计，由于近几年对烟草生产的高补贴政策，从事烟草种植的家庭农场已经增至4.26万个。向日葵年产量为7 441吨，主产区在南部佩拉岗尼亚佩（Pelagonija）（产量占总产量的50%～70%）、库马诺沃（Kumanovo）和奥维智（Ovche）地区。马其顿是一个古老的罂粟种植国，生产商按照国际协议制定罂粟种植计划，年产500吨。

2.畜牧业

马其顿的畜牧业以饲养牛（奶牛和肉牛）、羊和猪为主，鸡次之，其产值占农业产值的30%左右。但受饲料供给严重不足制约，2013年生猪存栏量为16.7万头，比2008年下降32%；牛存栏量为23.8万头，比2008年下降5.9%；绵羊存栏量为73.2万只，比2008年下降10.4%；活禽存栏量为220.2万只，比2008年下降1.1%；肉类产量整体呈现下降趋势。

（1）饲料严重短缺。全国约60%的农用地种植牧草，而饲料作物种植只占农用地总面积的9%。因此，饲料生产只能满足需求的30%～ 35%。饲料短缺成为马其顿畜牧业发展的主要限制因素之一。

（2）奶业布局集聚特征明显。2012年中国进口优质烟叶，牛奶产量为3.498亿升，绵羊奶产量为3 862万升，山羊奶产量为1 485万升。奶生产主要集中在皮拉哥尼亚、布罗德及斯科普里地区，其产量占奶产量的30%。

（3）养牛业为自给自足的小农生产。养牛业主要集中在丘陵地区，以家庭农场为主，多为满足家庭需要。近年来，马政府加大对农民养牛的财政支持，从事商业化经营的家庭农场数量正在增长。而由于饲料严重依赖进口（主要为玉米和大豆），缺少政策支持的大型企业对养牛业的投资正在减少。

（4）羔羊养殖为优势特色产业，生产能力有待加强。羔羊肉为最有优势的出口产品，主要出口欧盟国家，出口额超过1 000万欧元。马其顿的羔羊生长在“绿色、生态”的大山地牧场，羔羊肉加工工艺传统精湛，肉质极佳。

（5）养禽业分布最广，发展潜力巨大。家禽养殖场遍布全国。在过去的十年中，马政府一直鼓励肉鸡养殖，肉鸡生产得到恢复性增长，国产肉鸡替代了40%的进口冷冻鸡肉。

3.农产品加工业

（1）果蔬加工能力有限，以蔬菜加工为主。在马其顿,大多数水果和蔬菜加工采取联合处理模式。蔬菜加工占91%，水果加工只占9%。加工生产线包括装罐、干燥和冷藏。在蔬菜加工方面，半冷藏鲜食蔬菜大多运往食品企业或直接出售，食品企业主要加工干辣椒、洋葱、韭菜、胡萝卜、番茄酱、番茄汁、香菜等；全冷藏蔬菜大多用于出口，只有少量的干辣椒和洋葱用于国内市场销售。马其顿罐头行业的传统产品是辣椒（甜椒、烤辣椒等）和腌制蔬菜（黄瓜、辣椒、卷心菜、红甜菜、泡菜、番茄制品等）。为保证产品品质，加工产品均采取巴氏杀菌方法。在水果加工方面，冷冻水果主要为酸樱桃，干果主要为李子和葡萄干，果酱主要为苹果酱。所有加工产品也都采取巴氏杀菌。酸樱桃可做成酒精类饮品或与其他水果搭配成果酱。

（2）肉食加工品安全性高，投资机会大。马其顿有40个注册的肉食加工厂。2010年，肉类总加工规模为1.55万吨，主要包括新鲜和冷冻猪肉、羊肉、牛肉、火腿、蹄髈、排骨、盐水或烟熏香肠和禽肉火腿等。肉类加工设备按照欧盟安全标准，有专门屠宰场所，拥有欧盟出口许可证，生产过程和产品安全性较高。肉类为马其顿人的日常食品，因此肉类加工行业有较大的投资机会。

（3）红酒加工工艺成熟，有待扩大规模。马其顿种植有高品质的酿酒用葡萄，其中马其顿独有的“Smederevka”和“Vranec”两种葡萄产量占葡萄总产量的80%。马其顿红酒加工工艺成熟，年均葡萄酒产量为9 000万升，其中约80%用于出口。在马其顿，葡萄酒人均年消费量约为15升。目前，葡萄酒是马其顿最重要的出口创汇产品，亟待扩大规模。

二 马其顿农业发展的优势和劣势

（一）优势

1.执行国际食品安全认证体系，供应优质安全农产品

为保障食品安全，马其顿建立了从源头治理到最终消费的监控体系，将全球良好农业操作认证（Global GAP）以及危害分析和关键控制点认证（HACCP）等先进的安全控制技术作为国家标准。马其顿在食品安全一般管制的基础上，鼓励食品部门的自我管理。一方面，食品安全管理部门制定一系列食品企业通用管理规范，作为强制性法规的补充或替代，如危害分析和关键控制点认证等；另一方面，食品企业自愿采纳一系列食品企业通用管理规范并将其纳入自己的管理系统，形成自己的食品安全计划。认证不仅能促进企业和其他组织提高管理和服务水平、保证产品质量、提高竞争力，同时也可从源头上确保产品安全、规范市场行为、引导健康消费。

2.优越的农业投资营商环境，吸引多元资本投入

为改善农业投资营商环境，马其顿政府在税收、投资政策、体制机制创新等方面做了一系列努力，将相关的营商文件和投资程序在网上公布，使开办企业变得容易；每个税基只有一个税种，使交税变得容易；在部委一级设立营商监管改革委员会等，实行统一监管。世界银行发布的《2013年营商环境报告》显示，自2005年以来前沿距离缩小最多的前50个经济体中，马其顿居第5位，在全世界居第23位[4]。针对购买农机、设施装备、灌溉系统和生产设施修复，马政府至少提供50%的补贴；2011～2015年，针对肉牛、蔬菜、烟草等优势农产品出口，马政府农业补贴额达6.7亿欧元。针对18～40岁的青年农民，马政府提供60万代纳尔的财政补贴支持农业经营项目。对于从事生态农业的农户，马政府按照牲畜数量和耕地面积给予补贴。在信贷方面，农业生产投资可获得商业银行最低3%的年利率，加工工业和贸易投资可获得最低4%的年利率。

3.农业机械化程度高，农业服务支撑体系完善

马其顿农业机械化和农产品加工水平较高。种植业、畜牧业和林业生产都实现了机械化。农用机械设备主要有拖拉机、联合收割机、挤奶机、谷物烘干机等。农产品加工业是马经济最重要的部分，其产值占GDP的15%。近3年，农产品加工业产值以10.2%以上的速度增长，发展势头良好。

4.农业教育体系完备，有专门的职业教育学校

马其顿有发达的农业科研体系和完备的农业教育分校。全国10所农业职业学校每年招生1 200名左右，农业高等教育设有农业技术与食品、营养健康、生物技术和林业等4个学科。目前，马其顿农业高等教育体系设置与欧盟全面接轨，包括开展教育部门合作和教师学员交流、设立留学深造奖学金等。同时，马其顿开展与欧盟学分对接等教育改革，为家庭农场、中小企业、科研机构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2006年设立了三农教育基金，旨在建立农业科研与教育的联结机制，主要包括培训、研讨等非正规教育、研究生教育和行政管理能力建设。

5.物流业发达，交通运输便利

马其顿现有4 000～5 000家农产品零售商、50～60个农贸市场。由于国内市场小，现代化的储存设备和冷库可保存92吨农产品，较为发达的物流业可将农产品出口到周边国家（如希腊、塞尔维亚、黑山、保加利亚、奥地利、俄罗斯、乌克兰、比利时等）。

6.建立自由经济区，广泛招商引资

根据马其顿法律，外商投资企业与马其顿企业享受同等的国民待遇。同时，马其顿计划在全国建设6个自由经济区。按照政策，马方以“只出租，不出售”的原则对自由经济区进行开发。优惠政策包括不用缴纳增值税、10年内免缴企业所得税、工厂建设成本相当于区外成本的50%、工作人员免缴10年个人所得税等。外国公司可以在保税区内从事组装、制造和仓储业务，享受国际保税区通常的优惠政策。

（二）劣势

1.农业产业规模偏小，对外依存度较高

马其顿农业产业规模偏小，难以实现规模化、标准化和商品化生产。除蔬菜、水果外，粮、棉、油、糖、肉、蛋、奶等食品的生产均不能满足国内需求；特别是玉米和大豆的生产仅能满足国内需求的30%～ 35%，依赖大量进口。近几年农产品市场供应链上的重大波动和巨大的价格变动已成为农业市场的常态。

2.农业发展水平较低，农业设施和公共服务供给不足

由于受资金、技术、人员等因素的影响，马其顿农业特别是畜牧业呈现萎缩状态，牲畜存栏量降低。大部分农业生产仍依靠老化的灌溉设施。马其顿公共服务体系，如生产者组织、技术示范推广、动植物疫病防控、食品检验检疫、渔政执法、出口产品标准化等管理水平还有待提升。

三 中国和马其顿农业合作重点

（一）中马农业合作现状

中国和马其顿各领域合作还处于发展阶段，特别是两国农业领域合作非常有限，主要为双边农产品贸易和双方人员互访。马其顿的烟草、水果、蔬菜、红酒等大宗农产品品质优良、价格适中，出口优势明显。而中国则出口大量优质茶叶、水果、蔬菜、红酒等农产品。随着农产品贸易不断加深，两国将成为稳固的贸易合作伙伴。中国和马其顿农产品贸易虽然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有所下降，但2011年已恢复到2008年的水平。近两年，中国与马其顿进出口贸易额显著增长。

图1 2001～2011年中国对马其顿的农产品出口额（单位：万美元）

资料来源：2002～2012年的《中国农业统计年鉴》，中国农业出版社2003～2013年版。

自2010年起，中国自马其顿的农产品进口飞速增长，如能扩大对马农产品贸易，可促进中国农产品进口多元化。

图2 2001～2011年中国自马其顿的农产品进口额（单位：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