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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林星河从绿松苑出来，“林师兄。”身后传来一声叫，喊住了他。

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去，见一袭黄衣的方雅韵从前方走来。

看见方雅韵，林星河微微蹙了蹙眉。

“方师妹有何事吗？”林星河看着方雅韵，神色淡漠，语气冷淡说道。

方雅韵对他的冷淡不以为然，笑吟吟道：“我近日新炼了一些黄元丹，给林师兄送一些过来。”

“不必，无功不受禄，多谢方师妹好意。”林星河拒绝道。

方雅韵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拒绝一般，坚持说道：“都是同门师兄妹，有何好见外的。”

林星河眉头拧起，顿了下，说道：“我不缺丹药。”

方雅韵被他这直白的大实话给噎了一下，脸上神色僵了僵，复又笑着说道：“我的丹药与外面的丹药不同，师兄你用过就知道了。”

这正是她得意引以为傲的炼丹术，她炼制的丹药所含杂质比外界的丹药少，药效吸收也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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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求着她给他们炼制一瓶丹药，也就这位林师兄不识货了，她几次三番前来献殷勤，结果林星河每一次都对拒绝了她。想想就来气，要不是为了与他结个善缘，她何必如此低三下四，上赶着热脸贴人冷屁股。

方雅韵原本的算盘的打的很好，眼下正是林星河的低谷时期，天子骄子灵根被废沦为凡夫俗子，昔日不如他的手下败将落井下石，争相嘲讽奚落他。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时候她前来给他关怀和温暖，他日待到他重回高峰，必会感恩于她曾经的恩情。

结果哪想到，横空杀出一个苏烟微来，这位未来的乘光真君不好好的待在苏家与谢玉容议亲，跑到了蜀山剑派来，拜了云霄剑尊为师。方雅韵敢打赌，林星河噬灵散的毒解了，和苏烟微脱不了干系！

前世就早有耳闻，这位乘光真君的气运惊人，奇遇连连，什么珍稀罕见天材地宝，甚至是绝迹传说中的神物灵宝都给她遇上了，旁人就没这个运道！

当真是让人眼红云霄烟，方雅韵既羡慕又嫉妒，怎么她就没这么好的气运呢？她要是有乘光真君那个运气，又何必来林星河这里找不痛快？如此想着，方雅韵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泄气，她像是赌气一般，将手中的黄元丹强行往林星河手里塞去，“林师兄又何必屡次三番拒绝我？我也是一番好意。”

她的骤然接近，让林星河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她的距离，“方师妹好意我心领了。”林星河断然拒绝道，“东西就不必了，我不收外人的东西。”

方雅韵听后更加来气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榆木脑袋吗？

她克制着心里的怒气不爽，强忍不发，脸上挤出笑容，“林师兄这样说就伤人了，都是同门师兄妹，你怎生还如此见外？”

林星河对她的纠缠心生不耐，皱眉，欲与她划清界限。

“师兄。”

忽地，前方传来一声喊。

林星河抬眸看去，见是苏烟微站在那里，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水蓝色的小裙子，清新自然靓丽精致，气质脱俗活脱脱一小仙女，漂亮好看极了。

“师妹。”林星河看见她脸色的神色稍霁，语气松缓道。

苏烟微朝他走了过去，微微抬头，睁着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前面方雅韵，“师兄，她是谁啊？”

“不认识。”林星河毫不犹豫果断说道。

“哦。”

苏烟微哦了声，目光像是了然的看向方雅韵。

方雅韵被她的眼神看的心下羞愤，难堪极了。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在方雅韵看见她出现时，眼底便惊惧不已，她怎么会在这里！？

乘光真君素来多智近妖，一切的阴谋算计人心诡谲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她的眼睛就恍若是能够看透人心，看穿人心底最阴暗不为人知的一面。

前世，乘光真君之所以令人忌惮畏惧，正魔两道群修皆不敢惹她，除了她一身精湛高深修为和无上道术之外，更是因为她的智谋洞察。

方雅韵本能的畏惧苏烟微，在她的面前，她感觉自己恍若浑身被剥光，一切丑陋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全都曝光，无所遁形。她甚至不敢直视苏烟微的目光，哪怕现在她只是个孩子，在方雅韵的面前苏烟微自始至终都是前世那个高高在上谈笑间摧毁一切来犯敌人的乘光真君。

求生的本能令她想要逃离，离开这里！

方雅韵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留下这句话，她立即转身，匆匆离去。

背影看着有几分慌乱。

苏烟微：？？？？

她看上去好像很怕我？

“师兄。”苏烟微语气迟疑说道，“我很可怕吗？”

“没有的事。”林星河毫不犹豫说道，“师妹，你很乖。”

“那为什么方才那位师姐看上去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她都被我吓走了。”苏烟微仰头看着林星河说道，这样说都算含蓄了，方才方雅韵看苏烟微的眼神，恍若看见了什么穷凶极恶的恶鬼，吓得面无人色魂不附体，匆匆慌乱离去，如同逃命般。

“或许是因为她心术不正，见到师妹自行惭愧吧。”林星河说道。

苏烟微闻言顿时惊了，她当然看出了方雅韵的居心不良，不然不会故意现身给林星河解围，但是没想到林星河居然也看出来了！

“师兄你怎么知道她心术不正？”她好奇问道。

“她身上的气息不对。”林星河说道，“她的言行与她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苏烟微：？？？？

每个字拆开我都懂，合在一起我却听不明白了。

“我能够察觉人身上的善意恶念。”林星河说道，“她身上的气息很古怪。”

从一开始，方雅韵接近林星河时，林星河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只是一直未表明而已。

苏烟微听后更加惊奇了，还有这种操作？

“从小我便会。”林星河道。

苏烟微看着他，神色沉思，心下有所明悟，为何云霄剑尊如此担心林星河了，林星河可以察觉人的善意恶念，但人性太过复杂，非是简单的善恶能够区分的，过于依赖自身的直觉，或许会将自身置于险地。林星河被漠河老城主坑害，便是如此。

“师兄你还有的学呢！”苏烟微一本正色说道，“不要依赖直觉，也要学会用眼睛观察，用脑子去分辨。直觉，有时候会骗人的！”

她甚至还举了个例子，“比如，我以前经常就觉得我是天选之子，马上就要一夜暴富，下一秒就要出货了，然后抽啊抽啊，氪啊氪啊，结果倾家荡产，一夜爆穷。”

林星河听后，表情沉思。

许久之后，他看着苏烟微说道：“虽然听不懂师妹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抱歉，让你和师父担心了。”

苏烟微闻言一怔，随即笑容灿烂道，“谁让你是我师兄呢！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呢？”

担心云霄剑尊那个人精吗？

他还用得着我担心？

“对了，师兄，师父让我们过去。”苏烟微对林星河说道。

林星河点了点头，“好。”

二人便一同前去见云霄剑尊。

——

玉龙苑。

“师父。”

“师父。”

苏烟微和林星河踏进书房，对着坐在书桌旁翻阅这一卷道经的云霄剑尊，乖声叫道。

闻声，云霄剑尊放下手中的道经，抬眸看向他们二人，笑道：“你们来了。”

苏烟微目光打量着这间书房，只见房间四面全并排摆放着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整齐的放着一本本书籍，道经、杂技、游记……囊括了大量的种类，藏书量十分丰富。

这让苏烟微分外惊喜，她本就是爱书之人，闲暇之际没其他爱好就喜欢看书，这间书房对她而言不亚于是一座宝库。

云霄剑尊察觉到她的脸色，心下觉得好笑。

这孩子在某些方面意外的好懂。

“星河。”他看向林星河说道，“你近日修行如何？”

“尚可。”林星河答道。

云霄剑尊又问了一些他修行上的事情，林星河一一答来。

“为师观你剑道煞气过重，长期如此伤神伤身，明日起你每日前来书房抄写道经一个时辰。”云霄剑尊说道。

“是，弟子领命。”林星河应声道。

等到云霄剑尊和林星河说完话了，苏烟微才好奇问道：“师父，师父，剑修煞气重不是常有的事吗？为何会伤神伤身。”

不都说剑修是以战养战，以杀止杀的吗！

云霄剑尊看向她，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摇头道：“你这想法就浅显狭隘了，剑是凶器，不但要学会放，也要学会收。只会放不会收，那是逞凶斗狠，长期以往必会移了性情，变得凶戾嗜杀。”

“杀人并非是好事，哪怕杀的是恶人。”云霄剑尊目光深邃宛若智者，注视着苏烟微，“绝不能对此习以为常，要时刻警醒，常诵道经。”

苏烟微听后，细细沉思了一阵，然后了悟道：“这就是所为的屠龙者终变恶龙吗？”

“这话倒是有几分意思。”云霄剑尊笑道，“但不能让龙族听见，否则那群高傲不可一世的家伙，可不会轻饶你。”

苏烟微闻言，暗道失策，忘记东方龙和西方龙不一样了。

东方的龙族可是妖族皇者，自上古起便存在的古老强大种族，可不像西方龙那样，整天被叫嚣要屠龙。

“你明日和你师兄一起来书房抄书吧。”云霄剑尊一锤定音道，不如苏烟微反悔。

苏烟微顿时苦了一张脸，抗议道：“我的剑还未开刃，还只是个宝宝，为何也要抄书！”

“因为为师发现发现你的想法很危险。”云霄剑尊对她微笑道，“必须从你还是个宝宝起就纠正你，否则长大了，你定会成为祸害一方的小魔头，为师不想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苏烟微：没见过你这么提前贷款黑人的！

我这么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成为杀人如麻的魔头！

你这是污蔑。

“星河，明日起你监督你师妹，不许她偷懒逃跑。”云霄剑尊转头对着林星河说道。

“是。”林星河答应道。

“师兄！”苏烟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试图博取同情。

“师妹，一个时辰而已，很快过去的。”林星河安慰她道。

“……”

苏烟微顿时垂头丧气，恹恹道：“我讨厌抄书。”

抄书超无聊的！

云霄剑尊看着他们二人如此相处，不由摇头失笑。

让林星河抄书是为了化解他剑道的煞气，而让苏烟微抄书则纯粹是为了打磨她的性子，这孩子太过聪明，也太过胆大，本性自由奔放，难以约束，行事手段偶有剑走偏锋。

将这二人放在一起，相互打磨，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次日。

林星河和苏烟微准时前来玉龙苑的书房，两人一个坐在大书桌上，一个坐在旁边的小书桌，各抄各的，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相安无事，一时间竟是很和谐。

书房内很安静，只有笔尖书写的沙沙声。

林星河抄完一段道经，抬头看去，见苏烟微桌上早已将道经丢弃在一旁，握着笔趴在桌上在铺开的宣纸上不知在写这些什么。

他皱了皱眉，然后出声问道：“小师妹，你在做甚么？”

“写信啊！”苏烟微头也不回的答道。

“写信？”林星河语气疑惑道。

“嗯，给我的一个朋友写信。”苏烟微说道，“顺便问问他，需不需要我帮忙。”

之前太过奔波忙碌，如今安定下来，成功碰瓷拜师逃家出走的苏烟微便记起了给她提供消息的小伙伴赵兰，准备给他写一封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顺便礼尚往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她提供帮助。

“原来如此。”林星河恍然道，并没有打扰她给朋友写信。

两人都安静下来，各做各的事情。

苏烟微将信写好，收了笔，吹干了纸上的墨迹，然后将信纸仔细的装入了信封里。

她将装着信的信封放在一边，又重新取了一张纸，铺开在桌面上，提笔继续写信。

“小师妹你朋友很多吗？”林星河见状，好奇问道。

“不是，这个是写给我娘的，给她报个平安，告诉她我很好，不要担心。”苏烟微说道。

林星河听后，脸上露出微笑，“小师妹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结果就是，今日的书房抄写道经，苏烟微全靠摸鱼写信给混过去了。

她拿着两封信，从凳子上跳了下去，转身蹬蹬的跑去找云霄剑尊。

“师父，师父！”

老远的就听见她的叫声，正在喝茶的云霄剑尊放下茶杯，抬头看去，就见像是一阵风一样刮过来的苏烟微。

“跑得这么急，后面有狗撵你啊！”云霄剑尊取笑她道。

苏烟微跑到他面前停下，举着手里两封信，眼巴巴的望着他，“师父给我寄两封信吗？”

云霄剑尊睨她一眼，“你当为师是什么？”

“是无所不能的师父父啊！”苏烟微化身夸夸怪，狂吹力捧他道：“不过是送信而已，这样区区的小事，绝对难不倒师父的，对吧！”

云霄剑尊捧起茶杯，语气慵懒道：“乖徒儿，再来几句，为师高兴了，保不准就答应你了。”

“……”

苏烟微：我看你是想屁吃！

“寄不寄？”她一秒变脸，冷酷无情道：“你还是不是我师父？”

云霄剑尊翻了个白眼，到底谁才是师父，看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寄寄寄，急什么。”他睨着她，“真经不起逗弄，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苏烟微也翻了个白眼，“你连小孩子都为难，你也是小孩子吗？”

云霄剑尊接过她的两封信，看了眼，“哟，龙泉赵家。”

“你什么时候认识赵家的人了？”

苏烟微哼了声，“你管我！”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差点和赵兰联姻的事情，她不要面子的啊。

云霄剑尊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笑着说道：“行，保准给你寄到。”

龙泉赵家。

“这是蜀山剑派云霄剑尊命人送来的信，说是给二少爷的。”赵家的总管对赵家主说道。

赵家主闻言，脸上闪过讶异，“云霄剑尊怎会送信来？兰儿与他素未谋面。”

他表情疑惑。

“也许写信的人并非是云霄剑尊。”总管提醒他道，“您忘了，苏大小姐如今正在蜀山剑派修道，拜的师父正是云霄剑尊。”

“你说这信是苏家那位大小姐写给兰儿的？”赵家主更加疑惑了，“她不是不喜兰儿吗？”

因为苏烟微的离家出走，她和赵兰的联姻婚事自然告吹，赵家主为此好遗憾了许久。

“也许并非是不喜，只是小孩子不喜欢被人操纵亲事。”总管猜测道，“二少爷，无论是相貌气质都出类拔萃，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寻，苏大小姐会喜欢也不意外。”

赵家主闻言沉思，觉得这个猜测也不是不无可能。

这让他大为惊喜，“快将兰儿叫来！”

原以为与苏家的联姻告吹，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如何不让他欢喜。

片刻之后，赵兰前来。

他一身素净的蓝色长袍，秀美白皙的脸庞上依旧是淡然出尘，眼眸通透安静，气质越发如莲花，像个行走在人间的小佛陀。

“父亲。”赵兰叫道。

“兰儿来了。”赵家主难得对他和颜悦色道，“这是苏大小姐写给你的信，她能写信给你，想必是记着你。”

“你看完信，要好好回信给她，务必让她知晓你的心意。”赵家主笑道，“兰儿你素来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不要让为父失望。”

赵兰面色不变，应声道：“是。”

他从赵家主手里取过信，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

赵兰将信拆开，取出信纸，他表情安静的将信看完，然后重新放回了信封了，搁置在一旁。

他取出了一张宣纸铺开在桌上，执笔回信。

次日。

当赵兰将他写好的回信交给赵家主的时候，赵家主尤为高兴，“兰儿，你果然没让为父失望，以后要多多的给苏大小姐写信。”

赵兰眼眸透澈，安静的看着他，“嗯”了声。

“好孩子！”赵家主拿着信，高兴的走了。

蜀山剑派，小寒山。

“你那小朋友给你的回信。”云霄剑尊将一封信随手递给苏烟微说道。

苏烟微接了过来，“谢啦！”

道了声谢云霄烟，她就拿着信跑回房间去了。

云霄剑尊“啧”了声，“没良心的小丫头。”

开玩笑，这信是能够在云霄剑尊面前看的吗？

万一暴露了，被他发现了！

那她和赵兰都别想好过了。

苏烟微打开了赵兰的信，信上写着，“来信已阅，恭喜得偿所愿。暂时无需你帮忙，我尚有些家事需要处理，待到时机成熟，我会写信向你寻求帮助。”

“若是不麻烦，还请多与我通信。”

她看完信，琢磨了下，大致明白了赵兰的想法。

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苏烟微乐得成全他，帮他一把，赵兰是个难得通透有佛性的孩子，她不忍见他埋没在这万丈红尘浊气人间。

将信收好，她转身跑去书桌旁，取了纸和笔，铺开信纸，拿着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好！”

然后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里。

“师父，师父！”

苏烟微跑到云霄剑尊面前，仰头看着他，“师父给我寄封回信好吗？”

云霄剑尊睨她，“当为师是送信的啊？”

苏烟微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原来不是吗？”

云霄剑尊冷笑一声，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我看你是皮紧了！”

“说好的不打小孩！”苏烟微伸手护着头，嗷叫道。

“师父教训弟子，天经地义。”云霄剑尊仗势欺人，理直气壮道。

苏烟微：失策了！

龙泉赵府。

“这么快？”赵家主看着总管手里拿着的从蜀山剑派送来的回信，惊讶道。

随即大笑出声，“看来这位苏家大小姐是相当喜爱兰儿，所以此爱好如此迫不及待的回信啊！”

“快去将兰儿叫来，我要与他好好说说。”

赵兰安静的坐在庭院的莲花池里，听着屋内传来的赵家主欢畅的大笑声，秀美白皙的脸庞上安静淡然，眼神无波无喜。

池中的莲花盛放，朵朵白莲，漂浮在水面上，如无根之花。